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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 在腐朽的窗沿木頭縫內長出有一枝約二、三公分的雜草,這是唯一在房內生長的生物,我每天澆水照顧,看它長大是我最大的慰藉,我離開監獄後還時常懷念那枝雜草。

        這是彭明敏先生最近新書中所談到的1965年11月他在獄中所面對的國民黨壓迫,那二、三公分的雜草,象徵自由、民主、人權的渴望,彭教授的草好像小王子的玫瑰般無奈而期待。但是,歷史竟然會逆向而行,距離那枝雜草的年代至今44載,沒想到,當代的台灣人也有愈來愈濃的擔憂,憂心因政治態度不同而遭當道查稅、壓迫、監聽、起訴、限制出境。曾經拋棄親情、工作、社會地位、優裕家世而逃亡的上一代命運,此刻卻在台灣重演。

        彭明敏回憶在那個時代,他的孩子在學校寫周記,別的同學的隔日發回,他兒女的周記卻送警備總部檢查一周後才發回,孩子們在學校被另眼看待的痛苦無法言喻。他二哥兒子在學校作文寫「我最尊敬的人」,據說全校都寫蔣總統,只有他寫「我的叔叔彭明敏」,卻遭老師通知家長說「你的兒子思想有問題。」當時的台灣真是一個可笑荒謬年代,但是,當代台灣又有比較好嗎?政府媒體對總統馬公逢迎拍馬,馬屁文章成群,陳幸妤的兒子入學竟遭校方教師私下排斥,還有人去學校網站留言表態不想與他同學,這代表台灣雖然經濟進步,但公民社會仍未成形,人權觀念停留在廿世紀七零年代。

        彭明敏追尋自由滋味的逃亡,1970年1月2日成功逃離台灣,他所得到的力量是國際人權團體的救援,即便與彭教授認識的美國國務卿季辛吉也沒有伸出援手,這也顯示國家暴力侵害人權時,同為國家強權體制罕能伸出援手。時隔數十載,台灣人民從陳雲林來台之後,飽受警察國家的苦痛,保防警察四處偵察,人民被警推打、議員被毆傷,這些案件送達法院之後,警方竟可以三度回文法院,表示雖然有照片但他們還是查不出打人的員警與替代役是誰,這已是標準退步,不具人權素養的警察國家。

        彭明敏於1970年雖然成功逃亡瑞典,重獲自由,但是,他的妻子兒女卻被台灣政府繼續監視長達20年,不准出國,讓彭教授一生巔沛與家人分離。加害者至今卻仍受到國民黨馬政權的「愛戴」,象徵獨裁統治的中正紀念堂復名,七月並要花費數百萬元公帑重做「大中至正」的牌匾,台北到桃園處處在賣蔣介石大笑的人偶、紀念品,殘忍的國民黨政權至今絲毫沒有認錯道歉,歷史一幕幕重演,真讓人無法忍耐。

        距離七零年代彭明敏獄中呵護的那二、三公分的小草已四十年過去了,但是,人權與民主的進步何其緩慢,21世紀的台灣,我們仍在尋找那自由、人權、公義的小草,等待牆邊窗檯有真正自由的滋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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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John Li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